作者：Aedhana

地址：AO3 works: 382255779

第33章：远离家乡

哈利这辈子很少飞得这么快过。当他终于慢下来时，回望身后，就只能看到苏格兰绿色的山丘了。太阳落山时，他决定降落在一个树林里，那里离任何村庄都足够远，他不会被人发现。森林很茂密，他最终还是找到了一块足够大的地方来扎营。直到现在，他对袭击乌姆里奇并逃离了城堡这整件事都还没什么实感。但这样也许更好，攻击过一位教授，他也就不用再想着回去了。

他挥动魔杖变出一个小帐篷，把包放了进去，然后绕着帐篷转了一圈，开始布置他所能想到的每一种保护咒和保护魔法。

“超强盔甲护身，固若金汤，驱逐敌方，”一阵恐慌开始侵袭过来，他都干了些什么？！“麻瓜屏蔽，平安镇守。”

他放下魔杖，凝望周围漆黑的树林。麻瓜害怕黑暗，而即使有魔法，魔法人士也不能就假装对黑暗安之若素了。但哈利发现，这样注视着黑暗对他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安抚作用。他把魔杖放进口袋，走回帐篷，听到一阵阵嘶嘶声从里面传出来。他们听着……还挺高兴？

他走进去，发现汤姆坐在一张椅子上，正跟巴西利斯克一起大笑。他有点困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发现了什么这么好笑。

“啊，哈利！”汤姆打招呼，“我刚刚正跟你的巴西利斯克一起评价你计划的圆满实施呢。”

哈利翻了个白眼，坐在床上。

“是啊，它没完全按照预期进行，”他有点生气地回答，“但我没得选，她会发现他的。”

“噢，我们不是在批评你！” 汤姆仍然在笑，“我是觉得太棒了！”

“当真？”

“我听见有个斯莱特林站出来捍卫一个格兰芬多，”汤姆说，“单凭这个，我就知道那女人活该遭受这一切。”

“她真是糟透了。”哈利表示同意，他现在开始觉得放松下来了，“可能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遇到的最糟的东西了。”他笑了笑又说。

“比我还糟糕？”

“接近吧。”哈利调皮地回答。

汤姆轻轻笑了。哈利开始讲述关于乌姆里奇的所有事迹，她为什么来霍格沃茨，她的手段以及她是怎么努力摧毁让霍格沃茨成为家的一切。

他讲完后，汤姆迅速瞥了一眼他带着伤痕的手。

“在我那个时代，我们有关地牢和体罚。”他叹了口气，“但我想就算经受那些也比遇见这个乌姆里奇强。”他眯起眼睛，“看到那些垃圾课本都去攻击她的时候，她肯定是大吃一惊吧？”

“是啊，”哈利说，回忆着那个场景，“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她和我之间谁更吃惊。”

汤姆大笑，气氛一下子轻松多了，哈利也跟着笑，小帐篷里变得温馨起来。巴西利斯克蜷缩在帐篷口附近，好奇地看着他们，他还没听见过像这样的动静。

笑声平息下来后，哈利感觉好多了。笑过这一阵，他自离开霍格沃茨以来心里积攒的重压被大大缓解了。他拿起火弩箭放在桌上，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就像与一个失散多年的朋友重逢一样喜悦。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汤姆问道。哈利觉得对于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来说，他的声音有点过于积极了。

“好吧，我们只剩两个魂器了，但很难拿到。”哈利凝神说道，“其中那条蛇，基本都待在伏地魔身边，所以我想等我们拿完杯子，大概就可以去找它了。”他的喉咙有些发紧。

一旦他要与伏地魔正面相抗，那时剩下的魂器就只能有蛇和他自己，因为，万一他输了，就意味着只剩下一个魂器有待解决。为了确保这一点，他必须先毁掉杯子……和戒指。他如今开始对这个想法感到不安。汤姆或许算不上他最美好的同伴，但哈利无法否认，有他在身边令他感到安心。他从来没遇到过哪个人能跟他彼此理解得如此之深，他这辈子也从未跟任何人分享过过去遭受虐待的经历。能够自由而无需羞耻地向经历过同样事情的人谈论这些，是有实实在在的疗愈效果的。与其他人交谈，他会把童年时期被腰带抽打和挨饿的事隐藏起来，而跟汤姆一起的话，他甚至可以把这些当做笑谈，他们可以分享在他们尚不知魔法存在的小时候，因为逃避欺侮而引发的所有那些古怪趣事。

“那我们就先解决杯子。”汤姆轻快地说。

“我们得去找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哈利皱着眉头说，“但我不知道我们该想什么办法进入她的金库。”

“我们？”汤姆微笑，“不，她会帮我们去拿。”

“是啊……但我不太确定我一出现在她家门口，她就会顺顺当当答应了。‘你好，莱斯特兰奇夫人，天气真好，不是吗？我想知道或许你可以去你的金库里把你主人的魂器取回来，不过不着急。哦，同时请代我向伏地魔问好！’”

汤姆咯咯地笑了。这个想法很吸引人，虽然哈利没说错，正面交涉肯定行不通。

“这跟我想的方法不太一样。”汤姆说。他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深深盯着哈利的眼睛，“告诉我，哈利，你愿意做到哪种地步？”

汤姆目光尖锐。哈利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你在想不可饶恕咒对吗。”哈利低声回答，与汤姆炯炯的目光对视，“你想让我对她用夺魂咒。”

他为此思考了几分钟。古灵阁牢不可破，莱斯特兰奇是已知的最忠实的食死徒，按哈利的理解，就是既忠实又疯狂。他抬眼看向汤姆，后者仍在眼都不眨地盯着哈利。

“在这一点上你可能是对的。”哈利揉了揉眼睛说。他真的不喜欢这个主意，可惜没有其他选择可供挑三拣四，“但万一我失败了呢？她是受过伏地魔训练的。我去年都能抵抗得住，毫无疑问她也可以。”

“正常来说我会同意你的看法，”汤姆答道，“但她刚从阿兹卡班出来，她的心理防线还没重建起来。”他冷酷地笑了，“他们不会再有现在这么虚弱的时候了，也正因如此我们需要马上出击。”

他无疑是对的。

“那我们就得尽快找到她。”哈利一锤定音。

汤姆直起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有个不情之请，哈利。”他几乎是羞怯地说，哈利以前可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过这种语气，“等我们搞定了这个，等你拿到杯子，我希望你能给她施一忘皆空咒。”

“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的确一直对黑魔法情有独钟，但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那全是为了我。”

“是说她爱上了你还是怎么？”

“也可以这么说。”汤姆悲伤地笑了笑，说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过放弃这一切，带着她一起逃走。”他叹了口气，似乎忽然变得很遥远。他的思绪在设想着另一个于他而言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命运。

哈利对贝拉特里克斯毫无同情。他不认识她，但听说得够多了，着实鄙夷她的性格。一旦她失去了记忆，哪边都不会再管她，她对伏地魔完全没用了，魔法部也不会再把她关起来，她将被送往圣芒戈，在那里一直待到死。对于她犯下的暴行来说，这样的结局太便宜她了。

——但他必须专注于目标。她并不重要。

“好吧，”终于他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会这么做的。所以，你觉得我们去哪里能找到她？”

“还用说，当然是在她的庄园！”

“你确定她不会在哪躲着吗？”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躲躲藏藏？”汤姆大笑着重复了一遍，“不，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此刻就在她的庄园里，正要为她毕生最豪华的派对做准备呢。”他笑得近乎温柔，“我了解我的贝拉。”

汤姆的话说完了，哈利站起来走近他的巴西利斯克。

「咱们去给你找点吃的。」他一边说一边给巴西利斯克施幻身咒。

蛇赞同地嘶嘶叫，等着哈利把自己裹进隐形衣里，然后滑出了帐篷门口。

他们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野味的踪迹，哈利在一棵树旁等着，巴西利斯克去追踪了。他身周的森林平静而森凉，偶有猫头鹰在远处唿哨。哈利想到了海德薇，心里微微揪紧。他相信罗恩和赫敏会好好照顾她，但他知道她不会理解他为什么走了。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他真的需要去睡了。这是漫长的一天，接下来的日子会更糟糕。巴西利斯克回来了，他们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朝帐篷走去。

哈利的脸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蛇轻柔地嘶鸣着，爬进了一个角落，淡黄色的眼睛牢牢盯住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