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edh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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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交叉路口

“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我们你又需要去散步了？” 哈利一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听到这样一问。

赫敏正等着他，双臂交叉在胸前。罗恩站在她身边，略显尴尬，但脸上也是同样一副控诉的表情。学生们注意到了这一幕，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谁说不是呢？”他尽可能用最随意的语气回答道。

赫敏翻了个白眼，把他拉到角落里，避开一屋子想听的人。

“我们知道你从十一月起就一直在去梅林知道的什么地方，哈利！”她恼火地低声说。

“是啊！那又怎么了？”哈利有点生气了，“我是被监视了吗？”

“别这样，伙计。”罗恩试图安抚他，“赫敏和我，我们很担心你。你最近太疏远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才好。”

“我挺好的。”哈利尖刻地回答。他真的不喜欢被逼问，而且一想到他最好的朋友在监视他，他就火冒三丈。

“哈利！”赫敏怯生生地说，“我们没法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我们也想象不到你现在有多难熬。但是……你变了。而且......听着，我们想在你身边支持你，真的很想，可你根本用不着我们了。”

“她想说的就是，”赫敏的声音越变越小，罗恩接口说，“我们很想你。”

哈利心里蹭蹭直冒的怒火骤然熄灭了。赫敏看上去忧心如焚，而那些话……哈利永远想不到那些话有一天会由罗恩郑重其事地说出来。但事已至此。哈利任由书包掉在地上，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我真希望我能告诉你们，”他最终说道，“但如果我说了，就会给你们带来危险。越是我关心的人，最后就越容易受伤，或者更糟。”他看着他最好的朋友们，“我很抱歉，但这回不行。这回的事我必须自己来办。”

他朝宿舍走去，听到赫敏在身后叫他。她想追上去，但罗恩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们要失去他了吗？”哈利消失在楼梯间时，她小声问道。

“他觉得是在保护我们。”罗恩担忧地回答，“哈利决不会故意伤害我们，你知道的。”

“你相信他？”

“难道你不信？”

赫敏把头扭向窗外，一滴眼泪从脸上滚落，她不想让其他同学看到。罗恩升起一股冲动，想抚摸她的脸，擦去那滴眼泪，但克制住了。他就只陪着她站在窗边，依旧轻轻按着她的肩膀。

哈利心情沉重。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最爱的人，但他们不明内情，他们不知道他最后一定会死。他本也可以选择等待，等着看最后关头能否出现转机，等着看邓布利多能不能想出一个救他的办法，但他做不到。他已经决定了自己拿主意，不去把命运交给别人。更何况，为了尽可能保护更多的人，他就不能不独自行动。

好吧，也不是独自一人，他还有……他真的需要为他的巴西利斯克起个名字了。但他有他，还有汤姆。

罗恩回来时，他假装睡了。第二天早上，他早于所有人醒来，没有等他的朋友们。

他在羊皮纸上写下下周要交的论文题目，又将足足写了一整天的另一张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他花了些时间想了他与罗恩和赫敏的争论。他不会反悔他的决定，但他也决非要抛弃他们。这一天上了魔咒课，课堂上他环顾四周，看着学生们练习一种对他来说早不新鲜的术法。他意识到，如若霍格沃茨爆发战争，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人具备自卫的能力。那将会是一场屠杀！

他会把邓布利多留给他们。但他决意要再多留给他们一些，那一份羊皮纸就是他所要遗留的馈赠。他希望需要它的学生们能够得到足够多的知识，在必要的那天来临时，让他们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他还要再做些修改，好在时间尚有余裕。他还得去找有求必应屋和拉文克劳失落的冠冕。

剩下的魂器有五个。冠冕在霍格沃茨，赫奇帕奇金杯一直由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保管。哈利猜到纳吉尼也是一个魂器，他认为这就是他能通过蛇眼目睹对韦斯莱先生袭击的原因。之后就是戒指和……哈利。

事有轻重缓急，哈利决定用整个下午的时间寻找房间。他朝汤姆指点的位于八楼的墙壁走去。

“我需要一个房间来藏东西，”他在墙前来回踱步，一边想着，“并且我需要这件东西失踪，以防被人找到。”

他第三次从墙壁前经过时，一扇门突然显现在墙上。哈利慢慢走过去，快速扫视过四周，转动了门把手。他发现的这个地方，是一间有大教堂那么大的巨型房间，高高的窗户透进奇异的柔光，照亮了藏匿物品堆成的塔。哈利被这景象迷住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开始集中精神。

他需要去感应魂器，但要进行得非常小心，不能把灵魂碎片惊醒。他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把意念投射在房间里，尝试激发他与汤姆那些已知的共享情绪。

开始时是一声呻吟，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回声，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痛苦的叫喊。哈利及时睁开眼睛。他站起身，朝左边第三座塔堆走去。在那里，一个缝纫人体模型上，放着一顶细节精致、珠光璀璨的华美冠冕，像是钻石制成的，但更纯净。哈利小心翼翼地抓起它，在窗前的魔法微光下仔细打量。它的纯净是一个陷阱，因为在石头的表面下，哈利看到了象征性的阴影。他把冠冕藏在巫师袍里，带离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要在羊皮纸上记下这个房间。如果它能具现化出人们需要的事物，当学生们想找一个秘密场所进行，比方说黑魔法防御术的训练，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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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他将以你的每一分疑虑为养料。”哈利将冠冕放在密室的地面上时，汤姆说道，“别让他趁虚而入，关闭你的思想。”

哈利深深呼吸。

“一切都会好的。”汤姆鼓励他，“前进！格兰芬多！”

要不是太紧张，哈利就要笑出来了。

他握着毒牙的手紧了紧，固定住宝物。

“数到三，”他想，“一，二，三…… ”他全力以赴击向了冠冕。诱捕灵魂的阴影再度升起，将他笼罩其中，但他早有准备，将尖牙使劲压入主石上开出的缝隙。那个对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拼命想要撼动他，但他的思想已然封闭，今晚无人可以通过。他不再是个软弱的男孩了，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亲自培养出的年轻的男子汉！

把手放下来时，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这一次他没有倒下。

“我得说，这实在是……”可畏、可敬……甚或凶残，汤姆的脑海里涌现出许多词语，“很高效。” 他终于说，语气满含赞赏。他还未曾见过什么人展现出这等狂暴的气势。

“斯莱特林出击必中。”哈利笑着回答。

汤姆点点头，回以微笑。

“作为一个格兰芬多，你对斯莱特林的了解确实不少。”

“我有过一位好老师。”

他们注视着地上冠冕的碎片，沉默了片刻。

“那么，只剩四个了。”汤姆说。

“我需要离开霍格沃茨去找它们。”

“于是，这就决定了？” 汤姆对哈利的决心之大颇有些吃惊，“你确定不想等到暑假？”

“我不确定拖到暑假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哈利边说边揉着他的伤疤。

他转向他的巴西利斯克。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但应该很快了。」他说，「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处理，但时机到了的话，我希望你跟我一起走。你接受吗？」

「我们又要去违规了是吗？」 蛇满意地嘶叫，「你的包呢？」

哈利把包递过去，巴西利斯克愉快地在包底安置好自己，哈利又做了些许调整，让他能更舒服一点。魔法真是太棒了！

接着他转向汤姆，拿起戒指。

“所以，我不能戴上它，对吧？” 哈利又问，一边打量着石头。尽管在图书馆查过，他还是无法得知它的来历，但它真的令人着迷。

“不能。”汤姆回答，“不过我建议你始终随身携带。”

哈利抬眼去看汤姆，他已经不见了。他又看了看戒指，把它放进一个内兜——那是按汤姆的建议，用魔法设计出来的，除了他没有人能拿到里面的东西。

他望着密室在身后关闭，叹了口气。三年前他第一次目睹它开启，他记得自己内心充满了恐惧，只希望还能活着出来。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他还能再看到密室重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