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edh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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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象AD就这么点戏份，出来一趟还是给人助攻的……

第28章：对抗世界的两位继承人

每到一月初，圣诞假期里支配着城堡的静谧就通常被学生们再次相见的欢乐喧嚣所替代了。他们谈论各自收到的礼物，对下半学期充满展望。但今年情况迥异，大量法令条款约束着学生，使得走廊里只能出现功课相关的话题。

乌姆里奇带着新的决心回来了，她准备有条不紊地摧毁曾使霍格沃茨成为乐土的一切，但哈利决定保持平常心。许多习惯了当面评判哈利撒谎的学生如今都被他瞪了回来，这令他们惊异非常。哈利每每以藐视的态度对抗周围的异样目光，这让他疲惫不堪，但罗恩和赫敏一直在帮他做同样的事。他也注意到，有些学生起初并不相信他，但现在也开始效仿他，并当面背后地帮着他说话了。

他拖了几天才回密室，事先他设法在四楼密道里放走了巴西利斯克，让他带着魂器先回去。但哈利自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汤姆。

圣诞节前汤姆曾请求哈利的原谅，而哈利不确定是否能原谅他。

本月第一个星期六，校长在办公室里向他展示了奥格登的记忆，是有关逮捕马沃罗和莫芬·冈特的往事。哈利认出了那片林中空地，他曾在那里感受到阻止他入内的魔力场。

他抬起头离开冥想盆，心情很沉重。汤姆没有撒谎，当初是他残败的母亲先去诱骗了一个并不想要她的男人。冈特家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你不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邓布利多对哈利的沉默感到惊讶，他原以为男孩会问出很多后续问题。

“其实……我不太确定你给我看这些记忆的原因。”哈利回答说，“我能懂为什么要研究伏地魔的过去，但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家庭状况？我不明白为什么。”

邓布利多从镜片后面探究地看着他，仔细斟酌着回答的语句。

“不管人们承认与否，家庭是很重要的，哈利。即使我们自己意识不到，但我们的祖先是什么样的人，这也同时塑造了我们。了解他们，就会揭示出我们身上许多自己都不知道的惊奇之处。这并不是说我们就再也无法脱离家庭的规划束缚，去走出我们自己的路，但这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坚强的意志。”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会儿，让哈利沉下心思考他的话。“二年级时你告诉过我，你认为你和汤姆是何其相似。某种程度上你是对的，他对自己的家庭一无所知，进入巫师界时的年龄也跟你一样，以及同样……他在麻瓜世界里没有得到正确的对待。但有一个决定性的细节令你们成为了不同的人，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当然，他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他自己在与汤姆的谈话中也猜到了这一点。汤姆是被遗弃的，而哈利的父母死于谋杀。

“我的父母爱我。”

“非常准确。”邓布利多对哈利的回答很满意，“你曾被人爱着，现在仍是如此，你知道爱是什么。而汤姆从不知道。”邓布利多回到冥想盆附近，凝视着半透明而明亮的液体，“我有时会想，如果我再早点发现他的处境，情况会有什么不同。人们常常低估家庭对其成员的影响力，我们可能会忘掉它，甚至无视它，但总有一天我们必须面对它。”他转身面向哈利，“这就是这些记忆的重要之处，哈利。了解伏地魔的起源，将会使我们了解他的现在，以及出于怎样的抉择，让他成为了我们这个时代最黑暗的巫师。”

“你认为做出这样的抉择后，还有可能再感到悔恨吗？” 哈利突然极其认真地问道，“你认为会有人在做出了可怕的事，比方说……造成了无辜者的死亡后，会发自内心地忏悔吗？”

“是的。”邓布利多回答的声音是如此深沉，令哈利有些吃惊。校长眼中的神色突然难以言明，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感到他变得很遥远。“一个人很可能会执迷不悟，直到一切无可挽回。而一旦大错已经铸成，所能留下的就只有悔恨了。”他再次抬起眼睛，清了清嗓子，“只是对于伏地魔来说，这艘船恐怕已经是离开航线太久了。”

石像在身后关闭了，哈利原地站了一会儿。在他问出问题时，邓布利多的样子竟是前所未见的苍老和哀伤。他知道像邓布利多这样的巫师，必然会背负着一些秘密，但他想象不到它们会是如此地难以面对。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一直杵在校长办公室门口，乌姆里奇找了这么多学生来帮她维持霍格沃茨走廊的纪律，在他们身边逗留太久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他迅速朝左右看了看。

“人形显身。”他心里默念道。

走廊上没有人。他穿上隐形衣，朝二楼的女生盥洗室走去。

密室里阴冷的空气迎接着他，熟悉得好像他昨天还来过似的。他来到萨拉查雕像的附近寻找汤姆，男孩正站在蛇怪的遗骸旁陷入沉思。

“你当时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哈利大声问道，“你到底是指什么？”

他看到汤姆耸了耸肩。他们安静了几秒钟，而后男孩向他转过身来。

“邓布利多一直信奉‘我们总有选择’，是这个理念的伟大守护神。”他开口说道，“这可能是真的吧，但就我的生活而言，我不能说看到过多少选择。” 他顿了顿，注视着哈利的眼睛，“如果一个孩子的认知里只有他人的残忍，他能有什么梦想可言？”

哈利保持沉默。

“我的梦想就是报仇雪恨。”汤姆继续说道，“我相信，如果我能向他们表明我的真实力量……如果我能向世界展示我有多强大，它就会放过我。但是为了确保谁都别想害我，我必须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我必须不可战胜。”他的眼里微光闪动，“除了力量，我一无所有……但事实是，我也从未允许自己寻求过其他东西。我坚信自己是优越的，我的血统可能是被我父亲玷污过，但我仍然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的声音里现出了一丝悲伤，“我太盲目了。当我第一次偷走一个人类的生命时，我全神贯注于创造出第一个魂器，以至于从没顾上反思自己的作为。第二次我取走了我父亲的性命，当他自知无幸时，我看到他眼里充满了绝望，回想当时，我所能感到的只有满足。到那时我已经缺失了两片灵魂，也再无法停手，直到一切都太晚了。”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剖白一切是如此地令人心力交瘁。

“当时我说对不起，”他终于说道，“那就是我的全部意思。我很抱歉没能看得比复仇更长远，我很抱歉让情绪支配了我的行为。我由衷地感到抱歉，因为我从没想到过，我是正在把纠缠着我的童年痛苦转嫁给别的人。”

就在这一刻，这个从戒指中现身的卓越而骄傲的年轻人不再代表伏地魔本人，而只是他的一面剪影了。

“你觉得那样做会给你带来安宁吗？”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多荒谬——我为内心的安宁发动了一场战争。”汤姆轻声笑了，“而据我对自己的了解，我马上就又要开战了。看来我是永远学不聪明。”

“并不是你在挑起战争，”哈利轻声回答，“是他。你不是伏地魔，你不会再成为他了。你做出过让你今后会变成这个怪物的抉择，但汤姆·里德尔不是伏地魔。”

汤姆挑眉。

“你就这么肯定？” 他问。

“这么说吧，首先伏地魔永远不可能向我道歉，”哈利说，“他忙着杀我还来不及。”他悲伤地笑了笑，总结说，“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原谅那个杀害我父母的人，但是你……我可以原谅你。”

汤姆的眼睛睁大了。

“你……”

“相信我，”哈利还在微笑，“我完全能理解仇恨和愤怒让人有多想毁掉一切。”他瞥了一眼几个月前炸过的那座雕像，“我也完全明白，你甚至会想狠狠折磨那些加害过你的人，哪怕他们自己也许都不记得做过那些事。”他把目光转回汤姆身上，“把某些人干掉，让他们永远不能再来烦你，我知道这有多吸引人。”

“那你为什么没这样做呢？”

“这不值得。”哈利平静地回答，“失去朋友，失去所爱的人，就跟失去了自己一样，最后你会变得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事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

汤姆点点头，不再说话，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了。哈利转身面向白色雕像，呼唤他的巴西利斯克，蛇喜不自胜地朝他冲了过来。

“我始终很奇怪你竟然不在斯莱特林。”汤姆看着蛇说。

“为什么？就因为蛇喜欢我？我可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魂器，记得吗？”

汤姆笑着摇了摇头。

“不只是那样，你有很多我的学院看重的才能。”

“是啊，”哈利一边轻轻拍着巴西利斯克一边回答，“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蛇把挂坠盒放在哈利手里，朝管道爬去。他饿了。

“你在哪儿找到这个的？” 汤姆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家养小精灵给的。”哈利漫不经心地回答。

汤姆疑惑了片刻，继而微微一笑。

“所以他最终背叛了我。”他自言自语道。他又看向哈利，“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魂器？”

哈利坐下来，看着挂坠盒里舞动的影子。

“我不知道。一想到单是跟你谈话就这么困难，我觉得我是没有力气把他们挨个拉出来辩论了。”哈利调皮地笑了。

汤姆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你不想毁掉他们吗？”

“是啊，我可以毁。”哈利说，“我可以想办法查出他们的位置，一个接一个地毁掉。如果那时我还没死，我甚至还可以犯个傻去挑战他本人，再撞个什么愚蠢的大运……把他给杀了。”他想起了一年级时麦格发现他们冲向巨怪救赫敏时的反应，笑了出来，“然后呢？” 他放下挂坠盒，转向汤姆问道。

“你说，我们先尝试着把它们收集起来怎么样？”汤姆问道，像在提议什么公园散步一类的简单小事似的。

“不好意思？”

“别那样看着我！” 汤姆嗤笑了一声，“我说认真的！”

“那你建议我们该怎么行动？” 哈利仍然充满怀疑地问。

“我是一个魂器，”汤姆微笑着回答，“但我不像你，我的容器不是一个固执的十五岁孩子，总想着要跟未来的伏地魔解释世界的运作方式。这就意味着我受外来想法污染少，与其他魂器的联系更清晰。从制作这个魂器起，到你打败我，这之间的一切我可能不会事事记得，但其中有部分记忆是比其他部分要更鲜明的。”

“你是在说，你可以告诉我一共有多少魂器，以及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它们？” 哈利茫然地问道。

“一点没错。”汤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