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edh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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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原谅

不出所料，传信来自邓布利多，要他晚间到办公室来，哈利料想自己会在那时前往格里莫广场。他在公共休息室里度过了一上午，争取在剩下的论文上取得些进展。十一点左右，麦格去检查她的格兰芬多们，当看到哈利时，她满意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一直待到下午三点左右，变形课论文也已经写完了。

巴西利斯克听到了哈利的脚步声，察觉出他与之前相比有了些变化。哈利朝他走过去，看都不看汤姆一眼。他对汤姆仇恨不起来，但不代表他没有怨愤。

「我要走了，」哈利对巴西利斯克嘶嘶地说，「假期最后这几天我不能不离开。」

蛇点了点头，哈利看得出他很难过要独自留下，心里微微一紧。他特别不乐意令他失望。

「要是有办法就好了，」哈利继续说，「我保证带你走。」

「那你可以试试伸展咒。」他听到汤姆用蛇佬腔说。

「什么？」他恼火地问。

「一种在保持外观不变的情况下，扩大物体内部空间的咒语。」他指了指哈利的书包，「并且携带物能变得足够轻，基本上想带什么都可以。」

哈利怀疑地看着他。汤姆的援助让他觉得窝火，但他不想把巴西利斯克单独留下，尤其是，他已经从蛇的眼睛里读出了希冀。他叹了口气。

「咒语是什么？」

“Capacious extremis.（究极扩容）”汤姆回答。

哈利看着书包，在脑内构建了咒语。他往包里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巴西利斯克从他腿间穿过去，开始往包底蜷缩了。哈利有点迷糊：这书包似乎既巨大，同时又尺寸正常。他眨眨眼，看了看汤姆，后者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谢谢。”哈利冷冷地说。

他转过身向出口走去。

“哈利，等等！” 汤姆喊道。

男孩停下来，但没有回头。

“干嘛？”

“现在说这些可能太迟了，但老实讲我没法管那么多。”声音里带着些许犹豫，“对不起……我不能说我件件事都后悔，但对于那些对你做过的错事，我真心实意地道歉。”

哈利浅浅点了下脑袋，继续往前走了。他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

他进到校长办公室，将书包紧紧背在身上。带着几年前在走廊里出没作怪的同种生物一起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真是太古怪了。万一有谁发现了他正带着……他禁止自己想下去，没有人会发现的。

“啊，哈利。”邓布利多高高兴兴地说，“今晚我找了一条安全通路前往格里莫广场，相信小天狼星和韦斯莱一家见到你一定会非常愉快。”

哈利点点头，感觉身体绷得紧紧的。邓布利多稍微观察了他一下。他前些天就猜到男孩有事在瞒着，一些他知道会是很重要的事。但他不会强迫这孩子说出来，即便他曾经拥有过这个权利，现在也已经失去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韦斯莱一家用过的那个水壶，把它放在桌子上。

“学校复课以后会怎么样？”哈利有些焦虑地问道。乌姆里奇回来以后会怎样？

“我在霍格沃茨的权力受到了限制。”邓布利多低声说，哈利看得出他对此感到难过，“我的手被绑住了，而现在，比起以往任何时间，都更不是我该远离你的时候。”

他的坦诚让哈利感到困惑。哈利的喉咙发紧了，他想起所有那些自己心知肚明却无法说出的秘密。

“我明白的，先生。”他低低地回答，“谢谢你。”

“别提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就像麦格教授提点我时总爱说的，如果我能早点改变计划，情况会变得很不一样。”

他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看向哈利的眼睛。

“我永远不会请求你原谅这一切，我认为我也不该得到原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从今往后，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无论后果如何。”

“那巫师界呢？”

“愿他找到自己的捍卫者吧。”邓布利多回答，“我给过他一个，他拒绝了。不过，正如我曾说过的，在霍格沃茨，那些请求帮助的人总是能得到帮助的。”他停顿了几秒钟，“我一向对自己遣词造句的能力颇为自傲，但在这种情况下，我愿意对我的原话做出修改：‘在霍格沃茨，那些值得帮助的人总能得到帮助。’”他的眼睛在镜片下闪闪发光。

哈利笑了。他真想念这样的邓布利多。

“而你，我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就许多方面而言，你就是这所学校长久以来最值得的那一个学生。也许是时候该我想起对你的忠诚做出等价的回报了。”

他又再观察了哈利几秒钟。男孩无言以对，他的喉咙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收紧过——他的眼睛闪耀着感激的光芒，但嘴巴封得死死的。

邓布利多终于转过身，拿起水壶递给了哈利。哈利忐忑不安地接过来，仿佛已经能感觉到肚脐后的难受了。

“跟着我重复念，”他脑海中的一个声音说，“我·发·现·了·伏·地·魔·的·秘·密。”

“那我们就一月再见。”哈利最终说道。

“圣诞快乐，我的孩子。”邓布利多温柔地微笑着，回答道。

“圣诞快乐，先生。”

话音未落，他就卷进了一片彩色漩涡之中。脚踩在格里莫广场某间屋子的地板上时，他抑制住想吐的冲动，刚来得及调整一下鼻子上的眼镜，就有两条强壮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身体，接着他被拉进一个紧紧的拥抱。

“我很抱歉说了上次的那些话，”小天狼星在他耳边低语，“我那样说很残忍，但当时我没意识到。原谅我。”

哈利根本没料到会是这样！他感到温暖填满了胸膛，彻底松懈了下来，抱住小天狼星的后背，抱了好一会儿。他把头埋在教父的羊毛背心上，深呼吸了几下。在那几分钟里他就是一个孩子，被他最后一个家人抱在怀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放开男孩时，小天狼星注意到教子的眼睛前所未见地闪亮着。他暗暗咒骂自己，将哈利与詹姆相比较是有多没脑子。这个男孩冒险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就为了拯救他该死的灵魂，他竟然会去责备哈利？他把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他们一起下楼来到厨房，赫敏和韦斯莱一家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哈利一生之中很少感到如此快乐。他们大笑着，谈论着所有话题。韦斯莱先生坚持要为他干杯，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地加入，这让他尴尬极了。在这短短的一个夜晚，他们都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战争。哈利寸步不离他的书包，哪怕韦斯莱夫人坚持要把它收起来。他甚至设法从桌子上偷了些食物，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